晨讀10分鐘概念 摘自親子天下雜誌第十六期
這個動人、溫暖的寧靜畫面,停格在美國、日本、韓國和台灣的許多中小學教室裡。孩子們在這個時刻讀自己喜歡的書,沒有考試、不為成績,單純的享受文字帶來的喜悅。這樣的閱讀經驗累積出生命中最豐美的記憶,終生受用。
全世界的大人已經有共識:閱讀能力才是孩子終身學習的關鍵能力。OECD的「國際學生評量計畫研究報告」也指出,閱讀興趣和閱讀能力有密不可分的關係。而歐、美、日、韓的長期推行和研究都證實,「晨讀10分鐘」是引發國中小學生閱讀興趣、進而培養主動閱讀習慣最有效的運動。若在小學到高中這段人生的黃金學習期,養成「晨讀10分鐘」、獨立閱讀的習慣,書,將成為孩子一生內心力量的泉源,陪伴他度過人生的風雨陰晴。
晨讀10分鐘緣起
「晨讀10分鐘」其實是「大家一起讀」的代稱。在美國,它稱為「持續默讀」(SSR,Sustained Silent Reading)、「自由志願性閱讀」
(FVR,Free Voluntary Reading) 或「拋開一切去讀」(DEAR,Drop Everything And Read)。幾個名稱都反映這件事的主軸:持續讀、孩子自己讀、沒有負擔(不以學習單或讀後感去檢核)、喜歡讀(所以拋開一切)。
從六○、七○年代起,美國中小學推行默讀已久。直到如今,默讀已經完全融入學生的學校生活和課程,不僅限於早晨,午餐前、午覺前、放學前、各種零碎時間,甚至直接在課堂中,老師、學校可以自由選擇,時間從十分鐘到三十分鐘不等。
最近十年,默讀運動流傳到日本、韓國,在亞洲掀起一場寧靜的閱讀革命。
在日本,高職老師大塚笑子與林公,受到美國「持續默讀運動」的鼓舞,從一九八八年起在自己班上推動「晨讀10分鐘」。結果,讓沒有閱讀習慣的高職生脫胎換骨,影響之大,從一個班級到全校實施,至今全日本已經有兩萬六千多所小學、八千多所中學、兩千多所高中加入,創下將近一千萬個孩子共同參與晨讀的奇蹟。
晨讀10分鐘,打破「孩子愈大、愈不愛看書」的魔咒。日本《學校讀書調查》二○○九年五月的最新數字顯示,完全不看課外讀物的日本小學生,從二○○○年的一六‧四%降到五‧四%,創三十年來新低。小學生平均一個月看課外書的冊數,也從六‧一本增加到八‧六本。
不看課外讀物的初中生,近十年來,從四三%降到一三‧二%;高中生更驚人,從五八‧八%降到一七%。平均一個月看課外書的冊數,初中生從二‧一本增加到三‧七本,高中生則從一‧三本增加到一‧七本,比以前進步許多。在少子化最激烈的十年,日本兒童讀物的銷售與出版量反而逆勢竄升、倍數成長。各方一致歸功:晨讀10分鐘。
韓國從六○年代開始萌芽的閱讀運動,都強調以「量」為主的活動,一九九九年,韓國在國際閱讀能力排名第二十七名,掀起教育界的反省檢討。看到日本晨讀的功效,韓國也開始引進晨讀10分鐘,試圖將閱讀從「量」的增強,轉變到「質」的提升。
逐步逐年落實推動
二○○七年,天下雜誌邀請日本晨讀發起人大塚笑子,以及韓國《晨讀10分鐘》一書作者南美英來台,分享晨讀運動經驗,感動了許多山巔水湄的老師和校長,開始以一己之力在自己的班級和學校推廣晨讀。
兒童文學作家、南投育樂國小老師王文華,在推動班級晨讀之前做了許多努力和錯誤嘗試。最初,他選了六百本必讀的書單、「丟書給孩子讀」,然後要求他們寫讀後心得。
每學期看到孩子「痛苦的」寫出「落落長」(台語,很長)的心得,他都以為自己「很成功」的帶動了閱讀風氣。後來,他舉辦閱讀闖關活動,活動超級精采,大家玩得很高興,好像也很成功。但他發現,孩子只是在「玩遊戲」,和閱讀也沒有關係。直到他開始推動晨讀,每天十分鐘,學生和老師一起安靜下來,各自自由自在的看書,才真正讓閱讀內化成孩子生活的習慣。
台中市和苗栗縣政府,則透過政策規定,由上而下全面推動。台中市採用由點到面、逐步、逐年落實的推動策略。兩年前,先遴選出十所有意願、有推動辦法的小學試辦晨讀一天。經過示範、分享、宣導,下學期試辦晨讀兩天;一年前再加一天,結果參加的中小學九九%做到,而且其中六成已經實施每天晨讀。於是,從今年暑假過後,台中市將全面實施晨讀10分鐘。
苗栗縣不僅規定全縣中小學師生、行政人員、校長都要晨讀,連縣府公務人員也要人手一書。苗栗縣教育處處長彭富源強調,學校的每一段時間,都是眾家必爭的「資源」。看似容易操作的晨讀,如果沒有政策的全面背書和支撐,單獨靠老師或校長,很容易無疾而終。譬如要在中學推晨讀,挪開考試時間,就會遭到部分家長和教師的反彈。「學校推閱讀是很功利的,如果你不用政策的力量去導引,他就會用來寫考卷、讀參考書,」彭富源點出台灣教學現場的困境。